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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瓜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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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瓜局

小姑娘的手生得漂亮, 白皙纖長。

指尖同他心臟相觸的剎那,似有細微的電流淌進他的血脈。他眼睫顫動著,眸光輕掠過這飽含挑釁意味的微動作, 看她時莞爾一笑。

“既然都知道了, 那要不要猜一猜,你表叔是怎麽跟我說的。”

他垂眸凝視她, 像個極致貪婪的人, 不願錯過她的每一瞬神情。眼波流轉, 似月夜下翻湧的浪潮, 溫柔卻也神秘。

突如其來的問題將郁書憫短暫困住。

她縮回手的同時看一眼走遠了的嚴承訓, 而後在他的註視下默默思忖了片刻。

答案還未在她的腦海中具象化,眼前人卻毫無征兆地靠近,語調漫不經心, 但道出口的話格外虔誠:“憫憫。”

“你說你的喜歡是年少不懂事, 那你可以將我的理解為深思熟慮的結果。”

他靠近的瞬間,記憶裏熟悉的氣息又將她圍攏,連同他的心意都捧至她耳畔。

沒有見面的這些天, 他也在重新審視這段關系。

他是頭一回愛人。

好似穿過迷霧, 眼前分裂出許多條道口,讓他也不懂接下來該往哪個方向走。

他願意跟她保持現階段的關系,在還算平和的相處中, 去摸索適應感情的轉變。莽撞急切地逼迫一個結果,或許還會對她造成二次傷害。

他不希望這樣。

他可以等,他的時間早冠以她的名。

“還沒猜到嗎?”他笑了笑, 一語驚醒她, “本來就想約你,但陸商禹他們剛好誤打誤撞地帶你一起過來了。”

郁書憫如夢初醒般掀起眼睫, 也頓時明白了他身上的氣味為什麽如此熟悉,是故意噴了初見時用的男士香水。

這場鴻門宴的主謀早就溜得無影蹤。

郁書憫憤慨地小聲罵一句:“你倆還真是詭計多端。”

這形容,他認。

騙子嘛,圖謀不軌,也不為過。

/

待他們換好雪服等裝備走至雪場,蒼穹昏沈,鴉青色的天際懸著若隱若現的月影。

冷空氣融進迎面拂來的風中,純白雪地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,一眼望去,還有不少人,熱鬧非凡。

“啊…”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摔的靳安好終於破防,坐地不起,隨手抓一把雪砸向幸災樂禍的傅羲燃,“太過分了你,居然還笑得這麽開心!!”

“那我扶你起來——”傅羲燃勉強收住笑,伸手去撈靳安好的胳膊,結果在她快要站起來的時候,又充滿惡趣味地松手。

但靳安好早有預感,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。

最後,兩個人在郁書憫與靳淮錚以及嚴承訓的面前摔了個狗啃泥,悲壯卻又搞笑。

嚴承訓瞧他倆的慘狀,問:“其他人呢?”傅羲燃累得慌,幹脆席地而坐,雙手撐地,仰起頭回答說:“陸商儀和靳君捷去別道滑了,至於陸商禹那貨,你們還不知曉他的德性?”

話落,朝某個方向一指。

郁書憫一同看去,就瞧陸商禹穿著極為騷包配色的滑雪服,在不遠處裝滑雪教練泡妞呢。

“嚴承訓,這位交給你了,我真不行了。”傅羲燃說完這話就溜之大吉,生怕這輩子都被靳安好這個造作的小祖宗纏上。

“嘁,我還不需要你呢!!”靳安好喊完,立馬將矛頭對準郁書憫,一雙眼似月牙彎彎,發出誠摯邀請,“表姐,與其跟這幾個人待一塊,倒不如隨機拉一個帥哥陪練——”

話音未落,靳安好莫名感受到一抹極具壓迫感的目光。

憑感覺掃去,發現靳淮錚正盯著她。

她大腦快速轉動,然後無比真誠地問他:“怎麽,小舅舅也想要個陪練嗎,這附近美女姐姐也挺多的。”

“你要是害羞的話,我幫你喊——”說幹就幹,但她第一個音還沒發出來,就被嚴承訓眼疾手快地捂住嘴,吐槽她說,“你是真社交土匪啊。”

靳安好一掌拍開,無語糾正:“我這是樂於助人。”

估計覺得跟他們沒什麽好聊的,轉而解開固定器,爬起來對郁書憫伸出小手,迫不及待地說:“走走走,我剛真看到好幾個帥哥,還有問商儀姐聯系方式的。”

“好啊。”郁書憫知道靳淮錚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,故意欣然答應。

望著倆小姑娘走遠了的背影,嚴承訓瞥了眼追妻計劃中道崩殂的靳淮錚,拍拍他的肩,以示安慰地說:“我覺得你得先想個辦法把靳安好那小祖宗給調走。”

“比如呢,她喜歡什——”話說至一半,靳淮錚和嚴承訓對視一眼,答案呼之欲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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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陸商禹!!”靳安好拉著郁書憫大搖大擺地朝陸商禹走去,嚇得他還以為這小姑娘要斷他泡妞的計劃,狗狗祟祟地跑過來問,“幹嘛?”

“也沒別的事,把這滑雪場老板的號碼推我一下。”

“你要幹嘛?!”

陸商禹惴惴不安。

靳安好不耐地催促幾句,隨即拉上郁書憫,一本正經地說:“我倆想找個教練呢。”

陸商禹掏手機的動作猶猶豫豫,睇一眼不遠處的靳淮錚和嚴承訓,說:“你倆初學者,四哥和嚴承訓教你們不是綽綽有餘嗎?”

“笨蛋。”靳安好懟一句,“那你來滑雪場還真是來滑雪的啊?”

這話說的,陸商禹立馬就懂了。

掏手機打電話的動作像是噴了潤滑劑,瞬間變得利索。

五分鐘後,場內教練的名單都到陸商禹的手機上。他遞給靳安好的時候,特別疑惑道: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長得還不錯的那幾位居然全部都請假了。”

靳安好嘴角抽了抽,不帶這麽衰的吧。

默不作聲的郁書憫聽了這話,視線下意識地瞟向不遠處的靳淮錚。

他倒是也坦蕩,保持著通電話的姿勢,挑釁似的朝她歪了歪頭。

郁書憫:“……”

真是幼稚。

郁書憫將視線收回,卻不經意地瞥到好幾位穿黑色雪服的男大學生,他們正有說有笑地走來。

郁書憫靈機一動,拍了拍靳安好的手臂,示意她往後看。

靳安好被點醒,恍然大悟道:“是吼,都有法拉利了,我要啥自行車啊!”

社交悍匪靳安好再度出動。

因為隔得不算近,郁書憫也沒聽清他們說了些什麽,直到靳安好興高采烈地朝她揮揮手,示意她走過來。

郁書憫扶著單板,朝他們挪出幾步。

但在這時,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一聲激動的叫聲,回蕩在雪場上空:“啊啊啊啊我沒看錯吧,那是陸嘉桀嗎!!”

“哪呢哪呢??!”靳安好像個土撥鼠,挺立身板左顧右盼。當看到好幾個女生都往入口的方向走,她的視線順勢眺去——

我靠!

還真是!

緊接著,郁書憫和那幾位男大就目睹靳安好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過去,嘴裏嚷嚷著:“啊啊啊啊那是我老公!讓我來!!”

郁書憫:“……”

犯規啊,怎麽還使用美男計。

想到這,郁書憫隔空瞪一眼靳淮錚。

哪知下一秒,這人就朝自己走過來。

“嗯…你要滑嗎,我們剛好有空。”離郁書憫最近的男生忽然開口,一瞬間,她感覺好幾束目光聚焦到她身上。

郁書憫稱不上社恐,但要她跟不認識的帥哥接觸…還不止一個,確實有點難度。

所以,她委婉拒絕並道了歉,說耽誤他們的時間了。

他們倒也不在意,其中一位個子高挑的,趁這機會問郁書憫聯系方式,說交個朋友。

若是以往,郁書憫不一定會答應。

但她餘光瞟到靳淮錚逐漸走近,欣然答應:“好啊。”

隨即,當著靳淮錚的面,跟那位男生互換了聯系方式。

一轉身,果不其然就看到他那雙虎視眈眈的眼,像盛滿兩缸陳醋,酸味彌漫至她這兒來。

要她聯系方式的男生也註意到了,特地問一句:“那位是?”

看這樣子,不像是不熟。

郁書憫淡定地回:“是我——”

“叔”的音還未宣之於口,就被靳淮錚先一步截斷,他全程緊盯著她,拎起唇,接上她未說完的話:“追求者,之一。”

“?”郁書憫蹙眉瞟他。

他也回以眼神,似乎在說“難道不是嗎?”

周圍人來人往,幾個盤靚條順的高質量帥哥圍著一個同樣外貌出眾的女生,不可避免地成為一道□□。

甚至還有人偷偷拍下來,發到地瓜軟件,莫名其妙地爆了,搞得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真以為這個滑雪場俊男美女雲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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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書憫發誓,以後出門真要看黃歷。

費了不少心思解釋,才從這場雄競局脫身,和靳淮錚一前一後地往滑雪大廳走。再晚點,她估計靳淮錚真有可能跟那些男生比試一局。

但網絡上的風起雲湧,她也通過何頌她們知道了。

親室友,眼光毒辣,瞬間就認出她。特意截圖發到寢室群裏,像吃瓜的猹上躥下跳。

[何頌:我靠郁書憫,你假期吃這麽好的啊?!]

[周弋楠:我支持公主全部都拿下!!這就是俺們系花應該要有的排面!!]

[程夢:我比較缺德,我只關心打起來了嗎??]

[何頌:缺德人+1]

[周弋楠:缺德人+1]

[郁書憫:真要打起來,上的就是社會法治新聞了。]

……

發送完畢,郁書憫暫時不管群裏的狂歡,瞥一眼氣定神閑的靳淮錚,二話不說,直接給他肩膀來一拳,“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幼稚啊。”

一拳如同棉花,靳淮錚卻裝得很疼的樣子,單手捂著肩膀,掠起痞意的笑,不正經道:“這不是以前也沒追過小姑娘,有情敵,我還不能有點危機感啊?”

“所以呢?”郁書憫險些氣笑了,“你本事也挺大,又是讓教練都請假,又是把陸嘉桀找來支開安好。”

這本事,郁書憫都想給他點個讚。

勁都往她這處使呢。

靳淮錚就當這話是誇他,捂肩的手改為插兜,笑著解釋說:“那些教練不是請假,是陸商儀和她的朋友們點走的。至於陸嘉桀,他在附近有拍攝,恰好結束,我就讓嚴承訓邀他過來玩。”

後半句,郁書憫腹誹,哪是請他過來玩。

明明是美男計缺一個魚餌。

“那學校裏還有追我的呢。”郁書憫刺激他,“你有本事也把這些人從我身邊消失啊?”

“這我還真做不到。”靳淮錚認栽,可下一秒,他保證說,“但憫憫,我能做到比以前對你更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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